DeepSeek爆火后,投資行業流傳一則玩笑——沒投基礎大模型的投資人明顯比投了的更高興。
此前“六小龍”概念興盛時,幾家頭部AI創業公司每輪融資動輒幾十億美元估值,各路投資人托關系搶份額,但今天來看,高估值下的投資有可能成為倒掛的包袱。同時,大批投資人又開始托關系,尋求拜訪DeepSeek公司深度求索杭州總部與北京海淀分公司的機會。
以DeepSeek的爆火為軸心,整個AI2.0創投市場呈現出技術革新瞬息萬變的態勢,上半場的投資邏輯隨時可能被推翻。耀途資本創始合伙人白宗義對記者表示,有變量是好事,如果一個好賽道里面沒有變量,也就意味著其中沒有了VC存在的意義。
當更多投資人將目光從“六小龍”轉移至DeepSeek帶動的AI應用層機會后,行業開始轉暖。九合創投COO張少宇對記者表示,一級市場投資熱度正在提升。之前九合投AI應用的節奏非常從容。DeepSeek爆火之后,一級市場關注AI應用的基金數量明顯增多,可看項目增多,投資人看項目的節奏也明顯加快。
DeepSeek革新理念
整個AI行業對新一代人工智能印象太深,以至于總認為AI是從ChatGPT開始,但在啟明創投創始主管合伙人鄺子平看來,其實不然,很多人工智能領域的機會、企業與積累,都是從AI1.0時代開始的,包括曠視科技、云知聲等企業,此前已經能夠賦能部分垂直領域,如軟件行業、機器人、具身智能、自動駕駛等,過去的嘗試對今天的行業發展也非常有意義。
而AI2.0時代,看上去好像突然在某一個春節,中國AI橫空出世,一家優秀企業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讓全世界知道了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能力,這就是DeepSeek。但是,鄺子平稱,DeepSeek的背后是中國整個人工智能行業過去近十年的發展。在AI1.0時代,中國人工智能的落地場景,可能是在全世界最領先、最豐富、最能夠達到商業目的。
而DeepSeek的橫空出世,鄺子平認為,對中國整個人工智能行業的發展是非常重要的里程碑。這一里程碑不一定意味著中國的AI技術因為這一事件突然間突飛猛進,而是讓大家更有信心相信AI已經可以落地,且成本降到了一個可用的地步了。
這樣的影響同樣傳播至海外市場,AI 創始人和投資人段雨嫣對記者表示,DeepSeek對整個硅谷市場造成了非常積極的沖擊——不管是公司層面還是技術原始創新層面。對創業公司而言,DeepSeek的開源是非常利好的消息;對OpenAI等大廠而言,沖擊沒有那么大,因為OpenAI已經在行業內“跑”過一遍,但DeepSeek的開源的確向OpenAI發射出競爭性信號。以及,段雨嫣稱,因為DeepSeek的熱度,硅谷投資人與創投圈會對中國創業者高看一眼。
心資本Soul Capital合伙人吳炳見此前曾在聯想之星、險峰基金等機構任職,據他觀察,中國創業市場過去二十年,“卷”已成慣性。移動互聯網時代,平臺型機會主要“卷”融資體量、增長、運營效率,期待在有限成本內實現功能密度最大化。而DeepSeek開了個好頭,改變了“卷”的方向,中國AI正在進入技術外“卷”。大模型玩家們開始開源、發論文、貢獻代碼,把核心方法分享出來,包括MiniMax開源了兩個模型Text-01和VL-01,DeepSeek與Kimi先后發布R1和K1.5的技術報告,陳述如何復現o1推理模型。
吳炳見認為,這是一次進化,論文如同砌墻,人多才能磚頭多,量變會帶來質變。市場開始聚焦技術創新,把各路好想法卷進來,集小成為大成,從方法層面孕育下一次突破,這就是Deepseek帶來的改變。
投資人推倒重來
作為AI應用派代表,金沙江創投主管合伙人朱嘯虎持續看好技術落地變現的投資機會,但對于DeepSeek,他罕見表達了“(如果有機會)個人肯定會投”的態度。發生投資邏輯與態度改變的不止朱嘯虎一個人。
2021年A輪募資便押注智譜的達晨財智合伙人、首席投資官肖冰表示,DeepSeek火了之后,團隊也比較緊張,廣泛交流之后,得出行業還沒有達到最終確定性局面的結論,尚處于你追我趕的過程中。他認為這些大模型公司未來會分化,有的可能會被淘汰,有的能找到自己的路,有的可能追趕上去。一切還未定局。
明勢資本在MiniMax2022年Pre-A輪募資環節加入,合伙人黃明明認為,如果把AGI比作珠峰,OpenAI無疑是跑在最前面的,但也沒有爬到半山腰。如果將自動駕駛領域的L1-L5級別套用在AGI上,黃明明認為L1是Chatbots聊天機器人,L2(輔助駕駛)是OpenAI的o1、o3,以及DeepSeek的R1模型水平,L3(自動輔助駕駛)是Agent,L4(自動駕駛)是Innovator,即AI與人類一起創作和創新,最終L5(無人駕駛)是AI組織獨立工作。而目前大多數頭部AI模型僅達到L2的水平,正在向L3邁進。
AI投資理念轉變的拐點上,多位投資人表達了側重AI應用端的觀點。鄺子平表示,目前,機構對基礎設施的投資已經到了完全能夠支撐應用真正落地的水平,所以團隊現在更多是在關注應用層面的投資,2025年AI應用的爆發值得期待。
如果聚焦全球市場,由于付費意識、標準化程度等原因,海內外AI應用差異明顯。白宗義認為,目前在美國一級市場,對AI產業鏈尤其是以AI agent 為代表的AI應用側的投資占絕對主導地位,而中國產業生態投資中,硬件和軟件相對比較平衡,硬件領域的投資相對更符合中國資本市場鼓勵的方向,包括以算力生態為代表的進口替代硬件底座、自動駕駛、具身智能為代表的各類AI硬件和行業應用等。“原因就是中國的供應鏈‘卷’得實在太厲害了,形成了完整的供應鏈及制造能力。”
整體來看,LLM(大語言模型)還在技術變動期,吳炳見認為,對 AI 應用創業者來說,太早固定PMF(衡量 AI 產品與市場匹配程度的關鍵指標)并不是好事,容易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比如目前估值已達100億美元的Cursor團隊最初做 AI CAD(計算機輔助設計),后來做了 AI Coding。Perplexity團隊最初做自然語言到 SQL(專為數據庫管理系統設計的語言)的轉換工具,ChatGPT上線后,團隊7天時間便上線了AI 搜索。
吳炳見表示,AI應用創業既不是短跑,也不是長跑,而是沖浪,判斷下一個模型能力的浪頭在哪里很關鍵,靈活轉型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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