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產業鏈這么長，能賺錢的地方這么多，一家肯定賺不完。”
和去年相比，今年的張江具身智能開發者大會出現了更多不同角色的參與者。在星海圖、智元、魔法原子、維他動力、卓益得等“明星”廠商之外，更多介于產業上游核心零部件、中游本體廠商以及下游應用廠商之間的“新面孔”開始出現。第一財經記者采訪了解到，介于核心零部件、本體與終端應用之間的空白地帶，正在被數據采集商、仿真系統廠商、視覺方案商、系統集成商、銷售代理甚至投資人等新興角色加速填補。
原本以本體為核心的產業鏈，正在被這些“中間角色”重新定義。在這場機器人行業的集體前進中，不只是機器在進化，生態也在生長。
第二增長曲線浮現
“因為機器人賽道非常賺錢，所以很多原本具備技術積累的企業才愿意跨界進來，分一杯羹。”南京宇疊智能科技有限公（UDEXREAL）區域總監屈曉瑞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公司進入機器人領域僅半年時間，相關業務的營收已經超越原有業務。
他向記者展示了UDEXREAL推出的機器人行業產品，一雙能夠用于數據采集、測量、定位的手套。在此之前，UDEXREAL的動捕設備產品主要在游戲、虛擬偶像、數字人等領域應用。在這雙厚度僅有1毫米的手套中，布滿了柔性傳感器，能夠被隨意拉升、折疊、彎曲。
對于這個“舊產品”在新行業的應用，屈曉瑞透露，研發團隊在產品上的改動不多。他告訴記者，除了在手套上新增一個適用于機器人開發者的SDK（Software Development Kit，軟件開發工具包），以及轉換插件之外，產品“幾乎沒有做特別大的改動”。
屈曉瑞透露，UDEXREAL在進入機器人動捕和數采領域之初，打的就是“性價比路線”。相同的產品UDEXREAL由于供應鏈以及差異化的技術路線，售價會比競爭對手少上30%左右。
不貴，正是當前具身智能領域，部分專業設備需要的可貴優勢。星海圖聯合創始人許華哲在談及機器人觸覺的時候，曾經表示“對于任何具身智能的硬件，最大的要求就是‘便宜’”。在他的邏輯里，價格親民的產品能鼓勵更多開發者“先買來試試”，在廣泛試用中，企業能夠獲得真實的市場反饋，推動產品迭代與優化。
值得一提的是，UDEXREAL的技術路線與展會現場另一家動捕技術供應商Xsens的技術路線不同。Xsens是特斯拉Optimus動作捕捉系統的供應商，采用的是低延遲的慣性動捕技術。Xsens所屬公司Movella的大中華區總經理Kenny告訴記者，在未來一段時間里，不管是光學動捕系統還是傳統的慣性動捕系統都會持續發展，“企業在選擇技術路徑時，可能會基于成本、精度和適配場景，采取混合型解決方案。”
服務“中臺”涌現
用于機器人訓練的真實數據通常要求具備高精度和場景覆蓋度。但在更多的情況下，仿真數據成為企業追求“性價比”的另一種選擇。
在機器人尚未廣泛應用之前，仿真訓練環境和合成數據主要被用于自動駕駛領域，作為對“長尾場景”和“冷啟動”的補充。在具身智能領域，仿真數據則不再是輔助工具，而是訓練機器人的核心手段之一。
仿真合成數據解決方案提供商光輪智能市場負責人羅雅琪指出，相較于自動駕駛仿真技術用于處理少見復雜場景，機器人訓練面臨真實數據數量稀缺、真實環境采集效率低下、真實場景泛化難等限制，因此更依賴仿真技術生產高效率、泛化程度高、物理真實的數據。
利用仿真訓練機器人在真實物理世界中的部署，跨越“Sim to Real”（從仿真到現實）的鴻溝是關鍵挑戰。羅雅琪透露，除了通過泛化能力構建不同形狀、材質、光照等因素的資產和場景，團隊還引入人類示范以確保物理真實度和軌跡準確性與多樣性。“雖然仿真無法完全取代真實場景，但我們在仿真過程中融合真人操作軌跡，使訓練出的算法能夠更快適應實體機器人及其所處的物理世界。”
相比還在下游尋找大規模落地機會的機器人本體，仿真數據提供商的角色，已經走到了商業化的前列。物理AI仿真平臺公司松應科技的市場部人員李虹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當前公司已經能夠融資、商業化“兩條腿走路”，“兩個渠道的輸血比例都差不多是50%”。
除了仿真訓練服務，另一個正在規模化落地的產業鏈角色是面向機器人研發環節的“體檢服務商”。青瞳視覺市場總監曾婷表示，由于機器人自身傳感器存在精度與覆蓋范圍的局限，僅依靠傳感器數據難以完整還原其運動能力。
“我們通過紅外光學的動捕系統，以亞毫米級精度采集運動數據，給機器人提供‘體檢報告’。”她說，這份報告涵蓋了實際運動軌跡、姿態穩定性、避障能力等核心指標，能夠輸出包括重心偏移、軌跡偏差等關鍵維度的評估結果。依托這一數據，本體研發團隊可以對機器人的運動性能進行有針對性的二次調整和優化。
新角色填補生態空缺
“我今天來現場，真的覺得生態增長實在是太快了。”在和一位觸覺供應商的交流時，上海創徒叢林創業孵化器管理有限公司總經理陳會娟感嘆道。她在現場表示，相比于終端，機器人核心零部件的項目是自己的“工作重點”。談及原因，她表示，后端誰能笑到最后，還需要看品牌的整體實力，包括營銷、運營、供應鏈等，但對于核心零部件廠商來說，市場的拓展是“可以預見的”。
在此之前布局機器人的制造企業已經嘗到了“甜頭”。根據已經公布的財報內容，與智元建立合作的恒工精密(301261.SZ)已經在機器人核心部件領域取得實質性進展，過去一年公司該領域相關業務貢獻營收1752.23萬元。
在投資人看來，相比競爭激烈的本體層，機器人產業鏈上的多個細分環節仍具增長潛力。“上游的感知系統、控制系統、運動執行系統等硬件模塊已經是行業共識，但實際上，操作平臺、仿真平臺等軟件層也極具想象空間。”一位大灣區投資人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盡管目前在“本體”和“大腦”之間的標準尚未清晰，但他依舊堅定押注“操作系統級”的平臺型企業。
與此同時，產業中游也出現了介于本體廠商與下游應用之間的“連接者”。欣佰特是一家集成商，他們的展位吸引了包括靈巧手、絲杠、模組在內的上游供應商前來洽談，同時也有多家本體廠商在現場進行名片交換。東優未來工作人員李運表示，隨著產業鏈逐步完善，必然會涌現出越來越多新興角色。
“本體廠商雖然是目前關注度最高的玩家，但并不能包攬整條產業鏈的所有工作。就連宇樹這樣體量的企業，也需要渠道去覆蓋銷售網絡。”一位本體廠商的銷售代理表示，自己正與多家機器人廠商洽談合作，“未來一定會有更多集成商、銷售代理等中間角色登場，整個生態會變得越來越豐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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